咲守。

我倒要看看你和我的剑有何不同。

[莫咕哒]水蒸气

*cp是莫咕哒,莫德雷德x藤丸立香
*是个小甜饼,学生PA,想写个夏天的故事。
*同好食用愉快!!

雨声渐起,莫德雷德直起身掐灭一支烟,她的老沙发不堪重负地呻吟一声。
烟草的微光破碎在烟灰缸里,客厅的灯熄着,莫德雷德摸黑走过去打算一把关上那扇不够结实的玻璃窗,才站到窗前却被裹挟了雨星子的晚风浇了个满头满脸。她干脆利落地合上窗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夏夜的雨打在脸上有点冷,是藤丸立香不会喜欢的冰凉感觉。
她突然有点想她。

藤丸立香周围似乎总是明亮的,那么多个傍晚她们在同一间冷饮厅前驻足,夕阳总会声势浩大地铺开,夜色尚且赶不及压下来。藤丸立香有时讲些逸闻和趣谈,以咏叹调般的语气。她不屑一顾地别过脸,又忍不住偷偷瞥一眼有藤丸立香在的右手边。
她记得她的藤丸立香很擅长笑,笑声清亮仿佛被晚风眷顾的铃。它们纷纷在刚落过雨的街上扩散开,混合在微不可查的水蒸气里重新升回到苍穹和地面的分界线。
她看着她扬起的夕阳色发梢,被半扇湿漉漉的落日映得通透,赤色的发丝和赤色的黄昏模糊了边沿。
莫德雷德愣怔地望着她的侧脸。她读不懂她的微笑,像是读不懂一本优雅而晦涩的诗集。
再之后她的藤丸立香会带着她无法读懂的绚烂笑意回过身子,大声呼唤她的名字,捎了点笑声轻快的余韵。

莫德雷德,她说,莫德雷德,早些时候有纷扬的雨滴,现在它们换来了树梢上的新绿,像极了你的绿眼睛。
无聊。莫德雷德本人发出不耐烦的咂舌声,挤开几个小学生把自己塞进队伍的最前列。
两杯乌龙,往死里加冰。她冲收银员扬起下巴趾高气扬地发号施令,抽出纸钞的时候思考方向明显偏离了两杯往死里加冰的纯茶。

她的藤丸立香说,像极了你的绿眼睛。
像极了你的绿眼睛。

藤丸立香偶尔会问她,你的家具体在哪里?
不远,不远,她总是含糊其辞地一笔带过,就在三条街外。之后再扯出学校东街新推出的甜品,她的藤丸立香就不会发现转移话题的痕迹。
暮色四合之前她站在离藤丸立香半条巷子远的街口,注视年轻女孩儿快活地推开家门的侧影,自己吹着口哨原路折返,路过同一间冷饮厅的时候顺手用空纸杯投进一个三分球。

是在三条街外。她把手插进口袋里,平静地等待一班公交。和你家反方向的三条街外。

莫德雷德曾经以为高中生活永远不会结束,她可以一直绕远路,好额外增加同一位姑娘在一起的半个小时。独自一人走完多出来的回家路的时候她偶尔会感觉寂寞,一边希望能够离毕业远那么一些,至少在她读懂藤丸立香之前,再远那么一些。
但是高中生活还是结束了,像她所鄙夷的童话书里写的那样,午夜的钟声敲响后灰姑娘撇下王子和水晶鞋,离开不属于她的宴。
毕业没能够远那么一些,她赶不及读懂藤丸立香的任何表情。

毕业的前一天晚上她们破例走了更长的路,在电车的颠簸中看到了终点站的海。藤丸立香拽紧她避开石块,一手提了鞋就踩进海水里。她在沙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被拉扯着向前,脏话到了嘴边又拐回去,只是一把打开藤丸立香的手。
我自己会走。
她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后悔,隐隐地。但她的藤丸立香根本不在意,假装没听清又一把牵住她的手,开始沿着海岸线向前,拽紧她东倒西歪地跋涉在留有午后温暖余韵的沙滩里。
她挣扎了几下,到底是没挣开,叹口气一脚踏进腥咸的海水,任由海浪在小腿边一次次卷起白色的缥缈泡沫。

藤丸立香亲吻她的时候莫德雷德没来得及回过神,夜晚的海和漂亮之类的形容词挂不上号,黑色的水域边缘镶上泡沫的白边,她只觉得渗人。
但她突然认为她或许该亲吻她。说起来是很浪漫的,有海潮也有星群,手在藤丸立香的后脑上扣紧的时候会有猛烈地回击,一次近乎疯狂的深吻。
然后藤丸立香就吻了她,有海潮也有星群,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的亲吻轻盈如蒲公英。
说起来是很浪漫的,她想。

莫德雷德还是没有弄明白藤丸立香最后意味深长的微笑,红头发女孩儿狡黠的神情浸透在夜色里,带了些小孩子诡计得逞的意味。
她于是掉头就跑。在夜晚的海滩上,跑过长长的海岸线,又跃上最近一班列车。快看不清藤丸立香的时候她偷偷回了一次头,远远地望见女孩儿在海风中扬起的制服衣摆,连同一个笔直立于原地的掠影。
那个亲吻短暂得像是个玩笑,她也没能读懂藤丸立香的神情。她只是坐在轻微摇晃的电车里,骞地想起藤丸立香不知有没有赶上末班车这件明明可有可无的事情。

她当真如她所鄙夷的女主角一般,抛下王子和水晶鞋,孤身一人逃离她渴盼过的宴席。

之后她再也不曾见过藤丸立香。毕业之后理所当然会各奔东西,尽管她知道她只和她隔了一次远路的距离。于是她在落雨的夜里掐灭一支烟,关窗时得了一身劈头盖脸的雨,面前是没有灯火的客厅。
莫德雷德打算离开窗边的时候才听见楼下有呼喊的动静,熟悉的声音,雨声中支离破碎的声音拼起来是她的名。她转回身去,推开的玻璃窗重重磕上塑料边沿。

闭嘴!!
她隔了半条街的暴雨喊过去。
给我闭嘴,藤丸立香——!!
声嘶力竭。

对街的喊声没有平息。莫德雷德一撇嘴,抓起钥匙踏出门去,从暴雨中捞回一个莽撞的年轻姑娘。

藤丸立香自说自话地开灯的时候已经洗过澡,从睡衣到沐浴露都不是自己的东西。莫德雷德不耐烦地想熄灭它,伸出的手却被强制固定在半空中;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藤丸立香的右手在她的手腕上收紧。
我找遍了所有的第三条街。藤丸立香突然说,她逆着光,声音夹带着沙哑的意味。
所有的。她重复道。

莫德雷德突然很想亲吻她。藤丸立香的脸离她不超过一英尺,头发裹在一条毛巾里,用的是她自己的洗发水。
一时间她甚至有被自己的气味包围的恍惚感。

所有的这些都让她不由得有了一种辉煌的错觉:她们互相拥有了许多年,长久到全身上下都是对方的气息。这令那个莽撞无谋的藤丸立香平白无故多出了难以估量的魅力,莫德雷德甚至想要亲吻她从毛巾下散下来的几绺湿淋淋的夕阳色发丝。

莫德雷德穿过湿润的睫羽,望进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在夜雨中映出灯火通明。
于是莫德雷德靠过去,正对着年轻姑娘的唇吻下去,等待一定会有的回击:或者撕破唇角,或者极度缺氧,像一次酣畅淋漓的角斗。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非常想她。

仿佛海潮想念星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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