咲守。

我倒要看看你和我的剑有何不同。

[贝咕哒]救世主

*cp是贝咕哒,贝狄威尔x藤丸立香。
*算是个提前放出的圣诞节小甜饼,写给某人的睡前故事。
*同好们食用愉快!!

0.

他的御主醉得厉害。酒精烧红了年轻姑娘的眼角,招摇的发色一衬,反倒显出种放肆的美感。
藤丸立香的酒品好得出格。迦勒底的圣诞晚会上她为紫色头发的后辈挡下的酒一杯又一杯,威士忌,朗姆酒,玻璃酒杯空下来又迅速满上,色彩鲜艳的混合酒液也一并咽入喉中。
“我明白大家的好意,但玛修只是个小姑娘。所以——”
玻璃杯底被重重顿上桌面,救世主的眼里醉意朦胧,表情却像微醺。
“我来。”

一晌贪欢。

1.
年轻魔术师完成了救世的伟业,隐秘的真相以小道消息的形式传开。魔术协会对其嗤之以鼻,派遣使魔监视的小动作却层出不穷。
比如今晚。极寒的迦勒底外部却看得见鸟雀活动的痕迹,夜空中间或抖落几声啼鸣。
乌鸦吗,糟老头子们的小伎俩。藤丸立香扬起一边眉毛,毫不在乎几道用魔术强化过的监视目光,呷下一口杜松子酒。
她是迦勒底的御主,不小心卷入事件的无辜年轻人,完全受高层操控的傀儡,维系从者现界的活祭,绝不是什么救世主——至少对外的说辞是这样。

但也不能露怯。
亚瑟王亲自授与她礼节和风度,莫里亚蒂负责教授她数学与诡辩,圣女玛尔达告诉她拳斗的技巧,她文法的纰漏则由莎士比亚一一指正。

藤丸立香正是迦勒底天文台最昂贵的配饰。

2.
大多数人酒过三巡后藤丸立香终于得以从杯盏中脱身,她应下最后几只伸到面前的酒杯,为莫德雷德传去一盘烤牛肉,还赶得及偷出半盅蔬菜浓汤给餐桌另一端的银色骑士加餐。
“贝蒂,”藤丸立香高声说,引来圆桌骑士的一小阵骚动。“放了你喜欢的蒸蔬菜。”
他赶忙回过身来接那半盅来自御主的馈赠,未曾想藤丸立香一个倾身,右手越过他礼服装饰繁复的肩头,以半贴身体的姿势为他放到面前。
“喝完别忘了明天的出战安排表。”
年轻姑娘压低声音的短句里掺了点饮酒后的嘶哑,连带着吐息一并铺上他的耳廓。

“我醉了。”
旖旎仿佛一个未竟的亲吻。

骑士的身体猛地僵直了一瞬。
她旋即抽身,离开时发梢不经意间拂过威尔士人的左颊。银发的执事转过脸,只来得及捕捉到御主挺拔的背影。

藤丸立香的酒品好得出格。救世主踩了细高跟每一步都走得坦荡铿锵,纯黑色的裙摆在小腿周遭翻涌如海潮,醉意从不显在脸上,盛装打扮也仿佛随时能够奔赴战场。
贝狄威尔望着她夕阳色的头发:为晚宴精心打理过的,火焰一样的,安静又张扬地盘踞在年轻女孩儿的肩头。他又想起它们拂过脸颊的感觉,像是一团纤细的火骞地燎过几寸皮肤;还有一节粘连酒气的陈述句。

“我醉了。”
她是醉得狠了。

3.
“御主,请随我来。”
银白色的骑士遥遥伸出银白色的右臂,行出一礼,湖水色的眼睛安静地注视他的女孩儿。
“您还没有给我明天的出战安排表。”
年轻的魔术师微笑起来。

4.

她像个真正的战士,他不由得想。
脊背笔直,步伐果决,礼裙硬是穿成战袍,视线径直向前不曾偏移一下。路过中庭的时候藤丸立香甚至不动声色地击落了几只乌鸦,微弱的魔力流动被粉碎在高空。
时钟塔不比迦勒底,凛冬未曾到过,人心却比暴风雪更难看清。过早截断魔术协会的情报源容易影响迦勒底的立场,放任对方窥探又无异于示弱。让老头子们看够酒桌上放纵的无用御主,最后无意间发现使魔并击落——这样的发展无疑更合适些。
“解决了一点可爱的小花招。”她只是说。

跨进房门的一瞬间支撑着年轻姑娘的某根弦似乎骤然崩断了,门外无所不能的御主一下歪倒在床上,几分钟才缓过来挣扎着抬眼看他。
“我要水。”她说。
“只是水怎么够醒酒?”
“只要水。”她坚持道。

5.
藤丸立香喝水也是豪放的。一仰头杯子就见了底,自己握紧杯柄半眯起一双桃花眼,眉头狠狠蹙着,看样子是头疼得紧。

威尔士人的忠告从喉头到唇边反复滚了几遭,半分钟后他到底是没忍住,俯身训斥他的御主。
“还请别仗着喝酒不上脸就那样往下灌,英灵尚且会醉。”
藤丸立香的回答浸透酒气,毫不退让地从胳膊底下钻出来。“时钟塔的老头子们看着呢,你以为我会示弱,让他们看到一个酒也喝不得的、青涩的、好对付的御主——就为了这点该死的头疼?”
“在他们眼里我就算是迦勒底充门面的傀儡,我也得是个优雅、懂文法、彬彬有礼的傀儡。你明白的吧,在魔术师眼里没有价值意味着什么——我若是被协会强行换下,玛修怎么办?”
藤丸立香把手从眼睛上挪开了,蜜褐色的眸子边上缀了点酒精烧出的艳红,是骑士曾见过千百次的颜色。
“她会被变回一个用编号命名的试验品。”藤丸立香出声打断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迦勒底会把她藏好,那又如何?”

“她就没有家了。”
迦勒底的御主盯紧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言语带着挥枪的力度。贝狄威尔猛地想起自己何时见过她眼角刚烈的红,是数千年前不列颠的战场上,一枪挑开战士胸膛的刹那间。
她是个真正的战士,他不由得想。

“我怎么能让她没有家?”
女孩眼角赤红,艳如兵士的心头血。

6.
“……您很爱她。”
贝狄威尔脱下手套,开始一次缓解疼痛的头部按摩;门外刀枪不入的救世主躺在他膝头,露出浑身破绽。他的御主闭着眼,神态安详,回答时眉眼间透了点教堂里晨祷的圣洁感。
“没有人见了她会忍心不爱她。”

藤丸立香没有动弹,贝狄威尔将手指插入那些打理好的赤红色头发,一时间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轻轻拨动了一小片夕阳。他的右臂有序地进行应有的步骤:按压、轻拍,小幅度的肌肉拉伸,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威尔士人的左手却轻易触及女孩儿用妆容遮掩的旧伤:擦痕,刮伤,还有一处发根有被灼烧过的痕迹。他颤栗着将目光挪向御主的小臂,伤痕如同雨季里墙沿的水渍,斑斑驳驳,在脂粉的遮掩下隐约现出一点端倪。
救世主分明遍体鳞伤。

每一道他都是认得的,擦痕来自龙牙兵的刀刃,刮伤源于恶龙的利爪,至于发根的灼伤——
他仍记得藤丸立香如何为他挡下一团奇美拉的烈焰。

7.
人类最后御主的魔术称不上精湛,她当时只是箭步上前,为骑士支起一个脆弱的魔力屏障——甚至于不够完全抵挡一团普通的烈火——魔兽的火焰击碎了屏障的边角,烈火般的发在火中小小地燃烧起来。
他记得她喊,跑,贝蒂,快跑。
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无力的人类,她才是不灭的英雄。
他记得她的眼睛,旖旎的桃花眼,蜜褐色的,映上火光的瞬间他几乎以为她就要为他赴死。
他记得藤丸立香,笔直地立在火中——

挺直了救世主的背脊。

8.
“我以为您也是爱我的。”
骑士的声音放得很轻。

贝狄威尔不确定自己是如何说出口的,为什么会说出口呢。或许是因为迦勒底的落雪温柔如春光,或许是因为一点酒精和半盅蔬菜浓汤,或许仅仅因为今天是圣诞节。他只能确定自己虚假的心脏附近涌上一阵紧缩感,临时现界的伪造肉体硬生生翻出了几千年前的忐忑。

我以为您也是爱我的,在您为我挡下那团火焰的时候,我看见过您的红发招摇正如不列颠最盛大的夕阳,那一瞬间我以为您为了我不惧死亡。
您是照亮我两千年旅途的唯一一轮太阳。
他本该这么说的,用叙事诗般的语调,以咏叹调般的口吻。
可他全搞砸了。

藤丸立香游刃有余了一整晚的脸上短暂地掠过讶异。她微微瞪大眼睛——好像卡美洛最完美的执事在舞池中迈错了步子——明显是被打了冷枪。
贝狄威尔鼓足勇气偷眼看她,试图从她重又波澜不惊的表情中揣摩出一点惊喜或失落;但他没能看到任何一边。
那些让他血液沸腾的朱红仍点在眼角,却因为一个垂眼的动作显出些憔悴的意味。骑士远远望见魔术师侧影里的落寞,独属于年轻姑娘的落寞。

玛修只是个小姑娘。救世主的声音隐约响起来,所以——
救世主年轻的眼睫低低垂下来,沉静地,像首新作的诗。
所以我来。我来扛。

可你分明也是个小姑娘。

9.
骑士忽地有那么些迷惘。 他这是爱上了谁呢。
爱上了无坚不摧的女战士,还是爱上了遍体鳞伤的小姑娘?

毫无防备地,藤丸立香露出一个极浅淡的笑。疲惫地,爽利地,蹙紧的一双剑眉也舒展开来,仿佛先前的淡漠都是作假。
那一丝他几分钟前遍寻不着的欣喜,在救世主一双桃花眼中浅浅化开,沾了不少憔悴的味道。

他突然明白过来。他爱上的是女战士也是小姑娘,是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发光,也每时每刻都像要燃尽的女孩儿。
是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的藤丸立香。

贝蒂。他的救世主笑着,凌厉的眉眼被一个笑容点开了,冲他笑成了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 藤丸立香没有点头,没有颔首,甚至没有一点应有的羞怯。她只是笑起来看着他,像以往千百次出战前她对他做的那样,眼里仿佛有月落日出又仿佛只有他。
当然,她说,当然,贝蒂。

10.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向我求爱吗?”
酒精造成的疲态似乎在短短几分钟内一扫而空,藤丸立香翻身坐起,直视骑士的眼睛:澄澈的新绿色,漾开些水光,她爱极了的。

“当然,贝蒂。”
“救世主爱任何人,你该知道的。”
贝狄威尔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感到失望。迦勒底的御主捧住他的颊,语调如热恋般缠绵,吐出的字句却像是不容辩驳的祷文,冰冷且正确。
骑士几乎就要垂下头去:一时冲动的结果显然不怎么好。但他狡猾的御主却顺势捉住他的手腕。
“但这只是平常的情况。”
“今天是圣诞节。”
迦勒底御主的桃花眼略眯起了些,剑眉一挑,出乎意料地现出点孩子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神情。那些先前短暂消失的游刃有余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她极具侵略性地轻笑起来:春风得意地,大张旗鼓地,甚至于有些放肆,像极了一整个盛夏。

“能够实现愿望的圣诞节,我猜救世主也有权爱上一捧月光。”
魔术师极轻地俯下身去,隔着骑士月光色的额发亲吻他的前额,动作轻柔如同触碰几缕明净易碎的星光。 
“我的贝蒂。”
我早已经爱上一捧柔软的月光。
“圣诞快乐。”救世主祝福道。

今夜尘间烟火耀眼,定是无人抬头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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